兰府日常·秋夜
鉴于大风或许又要八百年不更文😂😂
我就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
“张先生？”
兰徽挪挪凳子，转身坐在张屏旁边。后者正低头研究一张图卷，眉头微皱，握着笔的手犹豫不落。兰徽看了看那图卷，似乎谁的画像，但笔触什么都不似近代的模样，想是一件古物。他看到张屏要将一抹浓墨涂在纸上，忙出声提醒。
“这是甚么画卷？”
张屏抬头，仿佛才看到他走近，愣了一愣，缓缓道：“衙门里库房找到的，或许是充公的物件吧。”
张屏一向不对他隐瞒什么，兰徽便凑上前，仔细观瞧。他对鉴赏纸张向来还是有眼光的，看那浅淡的字迹和泛黄的底色，知道是二十多年盛行一时的京城笺纸。题诗落款都不很俗，只那人物寥寥几笔便勾画出无限风韵，眉眼若风流天成。他歪歪头，那人身着女子青衣，顾盼的神采却分明是一翩翩公子。只见张屏也在凝神观看，目光却若有所思。
“我记得爹爹说过，数十年前有一位瓷公子……”
张屏点点头，算是默认了。兰徽又转脸去看画卷，想起当年爹爹说起这桩传奇时的一番唏嘘，他仍清楚地记得言语招祸的那段故事，爹爹当年想必也是存有教训的意思在吧。
张屏仍是不动，半晌兰徽去剪了一遍烛花，走到窗下才发现外面已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，顺着窗棂落下晶莹的水珠。他关上窗，将烛台拿得远了一些，再走到桌前时，张屏已放下了画。
“下雨了？”
张屏抬眼望向窗边，兰徽点点头，又想起爹爹还在里屋休息。“天冷了，”他道，“一场秋雨一场寒。”
张屏起身，将画卷安稳地放好，看了看兰徽。“你爹爹还在睡觉，我去看看。”
兰徽看着他走到窗边，将那盏烛台捧在手里，浅黄的影子打在墙上，无限变大。他走过迤逦的屏风，顺手悄无声息地关上，留下交代他的话。“你也早些休息。”
屋内渐渐变暗，兰徽无奈地叹了口气，看桌上还堆着一摞书，便随手翻开。张先生收藏的书……总是那么有趣，只是爹爹不时常同意他翻看。他喜欢读些坊间的异闻，里面难免掺杂些奇诡幻怪的文章，兰珏是万万不允许的。不过张屏偶尔会拣两三件办过的案子，无关风月艳事的，与他剖析清楚。往往是师徒两个在晚饭桌上你来我往，张屏随口指导，倒真好像要凭言传身教，将兰徽教成一个神断。
兰珏只得暗中恨恨，在桌上瞪他几眼。张屏却毫不在意，有时候竟合同兰徽两人抗议，直将兰珏怼得哑口无言。
不过说到底张先生仍是向着爹爹。兰徽忍不住腹诽。本来说好晚间学习仵作的规矩，爹爹却说身体不适先回房了，张先生自己看了一会画，居然也撇下自己去了。
看着窗外一场秋雾，夜色苍茫，兰徽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落寞。只剩下手边一盏黯淡的灯光，伴着他度过这个夜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