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接皇叔入狱

脑洞产物,ooc



走过漫长的甬道,身侧是无尽漆黑,狱卒拽着本王手上的铁拷,眼前蒙着布,起初尚能分辨出天牢潮湿的气味,再然后,就真的茫然一片了。

耳边脚步齐整,大约是公务,没有人停下来问问本王。

是去普方寺?还是软禁的小院?

我并没有答应启赭给的路,也没听到有人告诉狱外的消息。

宗王到底醒了没。

走到这一步亦是天意,我已束手就擒,再无后路可退。

我仰了仰头,感到一隙阳光滑过白布,路渐平稳,应是上了地面。



“王爷,请。”

两个押着本王的狱卒松开手,许久不活动,起初还被带的一晃动。我转身,溯源去找那声音的来处,暗无白日的天牢,到这个寂静无人的院落,许久无人这般称呼我。

我抬脚跨过门槛,屋里霎然黑了,尽管蒙着布,依然感受到暗处压迫人的气场。

有目光扫射过来。

我抖衣欲跪,弯下身时听见那熟悉的声音。“皇叔别来无恙。”

他踱步过来,扶住我的肩膀,“起来吧。”

果然是启赭。

这是哪里?深夜无人,为何命人将本王带到这里?

“朕,几日未见皇叔,皇叔想的怎样了?”

我抬起头,努力冲着说话者方向辨认。“臣还未想好选择……并无人回禀皇上罢。”

启赭似乎笑了笑,却是极其细微的动作,下一步,本王的领口被人抓住了。

“朕问的不是这个,”他抬手碰了碰我眼上的白布,指尖透过布依旧能感受到寒冷。我立直身子,他动作顿了顿,滑到耳下,却没有帮我解开眼罩。

“皇叔坐吧。”他收回手,退后两步,淡淡道。我谢了恩,摸索坐在身侧一把椅子上,听到启赭又走了几步,坐在离我两三步远的对面。“朕今日来,是想问皇叔一些话。”

他的声音不大,却极低沉,君威之下,本王也只好笑道:“皇上若还信臣的话,请尽管问。”

桌上的文卷杂物被挪开,屋内静了一时,启赭沉稳的声音响来:“你如何收通西南,策划之事,细细讲来。”

我闻言微顿,酝酿了一下话头,抬首答言:“西南边原是臣父麾下之土,地势皆熟。皇上既派人盘查,其中之事,想必圣心已晓。臣服陛下英明,裁决俱认。”

启赭轻叩桌面,半晌道:“为何让他离开?”

这个他,一听即明,本王很知趣没有再问。但这话实在不怎么好答。我斟酌许久,一时间觉得对面危险的气息愈发浓重。

启赭等了片刻,没得到我的答复,站起身来。一时间,我感觉一室之中的光尽被挡住 ,他倾身压下来,龙庭蔽日,低叹一声:“皇叔还是不肯说些实话。”


本王舒缓开方才提着的气。只是皇侄儿这话也着实难答。

突然想着,若是宗王再不醒来,一切便成定局,又该怎样。

这淌浑水,我究竟蹚了,还深陷其中,难以洗清。


“事到如今……臣再想辩白,恐怕也无人能信罢?”

我听到椅子擦过地面的声音,但是启赭并没有说话。仿佛我在黑暗中自己同自己开了个顽笑。不禁心下微凉,“十载庸碌……我亦没想过自己会混得这样一个下场。”

有些话到嘴边,说下去就顺畅多了。“皇上大可不必高看臣一眼。臣这些年所作所为,实在没一件高明的事。不过被人假借名目,妄想兵马在手,能留得住一时权荣。总归是自己糊涂罢……做了场春秋大梦。”

我不知道启赭能不能听得懂,甚至,不确定他现在是否愿相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。

“只看如今树倒猢狲散,该逃的逃该窜的窜。余党应该都已廓清,”空气微微凝滞,我兀自笑道,“臣也束手就擒,惟求圣恩隆裕,苟求一个不死。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

启赭不动,这个屋子就仿佛陷入死寂。他认真仔细打量着我,那寒意如同夜晚凉风,丝缕入骨。

“皇叔猜得都不差。”他缓声笑了,我仿佛能看到那个孩子眼底荡然无存的空冷,和他没有抑制轻扬的嘴角。“原来皇叔在狱里,对自身的处境也摸得这么彻底。不减朝堂。”

我顿了顿,“臣亦说过自己贪生怕死,心思活络些,总归想求个安稳。”


启赭轻笑,抬手掀起茶盖,叩了叩杯沿,清凌凌的响声,“皇叔不愧是皇叔。”推盏过来,“说了这么多,该口渴了罢。”

我谢恩,终于被旁人解开了手上的绑,一饮而尽。

启赭看我的目光一直没停歇过,至此方算告一段落。他起身,满屋的侍卫仆从皆跪下,我才知道原来他审问我时,一旁还立着那么多人。

暗暗心惊。我撩衣袍跪下,额头触在地面,听他缓慢的声音,临去时悠然响道:“皇叔仍有许多事情未细讲明,候朕来日再问罢。”


簇拥着皇上出去的那一批人,回来时就只剩下两三个,零星把守在院子里。我扯开蒙住眼睛的布,四周看了看,和原先预想的不差,一个小黑屋,简单的桌椅摆设俱有,只是窗扇紧闭,上面铺积着一层厚厚的灰,唯一的光亮来源于虚掩的门,透过缝隙能看到一排侍卫整齐划一的身影。

院落很静,远处隐隐有似乎梵呗的声音,而被围墙挡住,模糊堪堪入耳。

京城里是不会有这般僻静的所在的,启赭不会把我关在他不放心的地方。只是我没想到,会是这里。

普方寺初建时为了监工方便,在寺院下方修了一个小院,以供工部官员居住。

这么看离做和尚真不远了,不如我就与皇侄说一声罢,剃了头好好涤一涤心。也好过余生都被关在这小院里,坐以待死。

到底自由最重要,什么都比不过。


那之后的五六天,启赭都没有来,我就坐在漆黑枯燥的屋里,下人送上饭便吃,吃完饭消消食再躺回床上。饱食终日,形同废物。

终于捱到皇侄到来。

屋里透进一丝光亮,启赭站在正中,负手看着我。

这次他带来的排场没有上次那般大,都留在院里,静悄悄的。屋里唯有我二人,觑着启赭的神色,晦暗难明。他瘦了些,带着些倦意。


我听到消息原不该心寒了,这几天闲得太过,心里约莫也猜到个七七八八。只是仍没想到,亲耳听闻……竟果如此。

宗王薨了。

启赭看向我:“宗王皇叔在中箭后一直与朕说……要留住你一命。”

我低了低头,千般算计,还从没料到宗王会死于这场起事。

“朕听他言,直到如今。宗王皇叔是归天了,皇叔还有什么打算?”

宗王薨于王难,劳瘁半生,总算划上最辉煌的一笔了。


只是我又该如何自处。

抬眼间,启赭已走到近前,他眸光跃然,嘴角抿成一条直线,眉间多了几分思索。“宫里这两日乱得很,正好朕便来问问你——”

沉寂的午后,乱鸦飞过屋角,聒耳的叫声无声无息散在炎热的空气里。

“承浚,你所说造反的物证,究竟何在?如何宗王,至死都在为你求情?”

那一声称呼撞入耳,我先惊了惊,片刻即平静下来。

启赭这些年老练精明了不少,只那双眼睛望下去,就不知里面是几许寒潭星渊。他抬了抬头,目光甫一接触又是一笑,“朕想听的是你的真心话,这里并无外人,承浚该知道朕的意思。”





2333目前卡死了。不想写崩叔。T^T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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